俄羅斯－莫斯科－８－普希金故居 @ 浮生六記

０１　普希金故居

油畫攤覆蓋上透明遮布，
觀光客屋簷下語聲悄然……

此刻，莫斯科的陰雨
要比綿綿更淋漓一些；
此刻，阿爾巴特街的普希金故居
要比淺藍更憂鬱一些。

０２　普希金的煙斗？

０３　普希金的書桌？

０４　普希金故居窗台

你遙望，詩人叼著煙斗，
或在通道間踱步來回，
或立於窗台旁蹙眉耽想，
他枯候的繆思女神，
要不姍姍來遲，
要不就音信全無？

你窺探，詩人擱置煙斗，
在一室雲瀰霧漫裡
時而眉飛色舞，
時而振筆疾書，
他瞭然，靈感像個頑童，
總是不請自來，
也總是不告而別！

０５　普希金故居小客廳

這間古典風雅的文藝沙龍裡，
你俯看，詩人朗誦著新篇。
滿室鴻儒，舉座名士，
有亦師兼發現者的茹科夫斯基，
也有亦友兼評價者的別林斯基，
有如徒弟與發揚者的屠格涅夫，
更有如子嗣與繼承者的蒙萊托夫，
他們正傾聽詩裡鏗鏘清越的
金。石。之。聲！

註一：
茹科夫斯基：俄國詩人兼翻譯家，
是普希金文學天才的發現者與宮廷中的保護者。
在普希金過世時，他說：【俄羅斯詩歌的太陽已殞落！】
別林斯基：俄國文學史上最偉大的文學評論家，
十九世紀前半頁兩代俄國文壇盟主
普希金與果戈里都由其一錘定音。
對普希金的評價，他說：【俄羅斯文學由普希金開始！】
屠格涅夫：貫穿整個十九世紀，
與托爾斯泰與杜思妥也夫斯基合稱俄羅斯文學三巨頭。
在莫斯科普希金銅像揭幕時，他說：【他做到一個世紀
才能企及的兩項不同的成就：建立語言與創造文學！】
萊蒙托夫：俄國作家、詩人。普希金的真正後繼者。
在悼念普希金的著名《詩人之死》中，他說：
【蜂擁在寶座前貪婪的一群】殺死了普希金！

０６　普希金夫人－１６歲的岡察洛娃（摘自網路）

十六歲的亭亭卻
如此遙不可及；
十六歲的含苞卻
似乎稍縱即逝！

當詩人寫下：
我記住那美妙的一瞬：
在我面前出現了你，
有如曇花一現的幻影，
有如純潔至美的天仙。

你也不自覺的吟誦著：
煙籠寒水月籠沙！

註二：
１８２８年冬的一場舞會，
普希金初次邂逅了１６芳華
有「莫斯科第一美人」稱號的岡察洛娃。
中間四句普希金的詩句其實是致另一女子克恩的，
不過，你總覺得更適合畫裡朦朧美的岡察洛娃！

０７　普希金夫人－新婚後的岡察洛娃

她兩頰的雲鬢裊裊而昇，
烘托起中央嵯峨的桂冠。
她晶瑩的眉心墜與剔透的耳環
仿佛已成為上流筵宴裡
開席必備的清脆搖鈴聲。

她是高級細腰易碎的磁瓶，
請用錦緞綺羅小心包裹。

當她穿著蕾絲百褶圓蓬裙
接受公爵的邀舞時，
她是舞池中第一朵綻放的睡蓮。
當她裸著粉白玉潤的肩頸
屈身以舌尖音的法語向君王問候時，
她是皇室裡最趾高氣揚的天鵝。

註三：
岡察洛娃精通法語（歐洲王室通行語言），

舞藝超群，嫺熟社交禮儀，
尤愛參與上階層各項聚會，
謠傳甚至引來沙皇與某公爵的垂青。
婚後與普希金遷居聖彼得堡，
美貌嬴得「聖彼得堡天鵝」的讚譽。

０８　普希金的禮帽與吉他？

每回詩人完成新篇都
急欲與妻子分享。
當他匆匆來到
「小軒窗，正梳妝」的心上人面前
傾吐著浪漫的金句時，
正為著晚宴穿戴發愁的岡察洛娃總會嬌嗔的說：
「天哪！普希金，能不能別再用你的詩來煩我！」
是了，本身即像一首詩的美女卻
並不愛詩！

本身即像一首詩的美女，卻極愛跑趴！
這帶給普希金兩個後果：
經濟上入不敷出與精神上無力創作。
詩人曾寫到－
世界上沒有幸福，但卻有安靜和志向……
我是疲倦的奴隸，早就打算逃避到
得以寫作與享受純靜的遙遠地方。

走筆至此，禮帽與吉他即
饒富趣味的形塑為抗頡的象徵，
他們的婚姻不被祝福：
岡察洛娃的親人認為
她下嫁給貧窮，
普希金的朋友則擔心
他娶回了平庸。

０９　普希金夫人－熟齡的岡察洛娃

這幅畫是你在故居裡拍攝的，
一如暈黃室內光線傳送的暖意與
天空藍薄紗簾洩露潮濕的涼感，
她的美麗也在
豐熟與遲暮間流轉！

她的目光遙向遠方，
她的思緒是否也滯留在
那樁不堪回首亦無力挽留的往事之上？
你不知道，你只發覺她眼神裡
有一抹淒美的絕望……

註四：
岡察洛娃的姊姊與普希金有染，
（她倒是詩的愛好者與詩人的粉絲！）
最後下嫁給法國保皇黨人丹特斯，
而身為姊夫的丹特斯卻又與岡察洛娃糾纏不休，
後來普希金接到侮辱的匿名信，
忍無可忍與丹特斯進行決鬥，
結果腹部傷重過世……

唔！多麼肖似一齣非常肥皂的偶像劇？
這僅僅說明了人的局限性，
無論你如何書寫宏大詩篇，
無諭你如何美麗不可方物，
從某個角度解剖，
你的人生依舊可能是場鬧劇。

１０故居的普希金雕像

１１普布金時代的莫斯科紅場

編號１０的照片，
是那天在普希金故居中的最愛。

站在詩人的側面，
你凝視著他，
詩人則仿佛凝視著未來……

君主的暴政推翻了，
卻換成布爾什維克黨人集權；
農奴們解放了，
卻變為無產階級專制。

而當民主的俄羅斯終於甦醒過來，
卻又帶著斯拉夫民族自尊心受創的靈魂！

詩人，你聽見它憂鬱的訴怨了嗎？
詩人，你聽見它悲哀的喧囂了嗎？

註五
最後兩行是將普希金【致大海】
詩中的詞句改寫而成！

註六
忘了誰說的：整個十九世紀，
因普希金，果戈里的出世，